国内运营商爱恨交织 宽带电话潜行灰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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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1月27日 经济观察报
本报记者 杨阳 北京报道
“Skype”来了。
对于中国的电信运营商们来说，“Skype”就像是从魔瓶中钻出来的魔鬼，它似乎一直在觊觎着他们的饭碗。11月16日，TOM在线总裁王雷雷宣布，该公司与国际著名即时通讯公司Skype的合作产品“TOM-Skype”将于明年6月前力争达到一定量的免费用户规模以获得与电信运营商对话的实力。“我们一直在跟运营商谈所有的创新模式，包括运营和应用，都是基于手机终端、运营商、互联网门户之间相互依托、相互依存的模式，同时我们也在跟几家运营商介绍Skype的技术和产品。”王雷雷表示。
这无疑是一个让电信运营商们既爱又恨的消息。但显而易见，尽管存在诸多技术性解决方案上的难题，中国的电信运营商也不得不接受互联网正在改变传统通讯方式的事实。与中国运营商摇摆不定的态度相比，Skype已经在欧美多个国家与当地电信运营商合作，可以实现从PC到PC、PC到固定电话及移动电话的直接呼叫。
几年前从美国朗讯公司分离出来的Avaya早已依靠提供IP语音通信系统和服务打了翻身仗，摆脱了分拆初期的困顿局面 现在正雄心勃勃地扩大在全球以及中国的业务，以摩根士丹利、美林证券、东芝等为代表的众多公司现在均已成为其“融合通信”解决方案的追随者——除了拨打固定和移动电话等基本功能外，Avaya的产品中还实现了向企业用户提供手机分机联动及无线局域网／GSM 漫游功能。
“我们刚刚宣布推出基于互联网协议(IP)的视频通信解决方案 使企业用户能够在个人电脑或便携电脑上召开视频会议。”Avaya中国区总经理刘峻岭表示，“从融合IP语音通信和联络中心，到一体化通信解决方案和综合的服务与工具，超过90%的财富500强企业每天都依靠Avaya实现他们关键的业务通信。”
“融合通信”给500强企业带来的益处，不但包括更强的移动办公能力，更重要的是通信费用的减少，Avaya和它的竞争对手所提供的产品和服务通过宽带可以为其客户节省50%的工作成本。而根据Dell’OroGroup对2004年第二季度全球企业IP语音通信的调查，全球市场正被Avaya、北电、思科等企业瓜分(见图1)。
“这种基于宽带的通讯方式可以叫宽带电话，也可以叫网络电话。”信产部电信研究院信息中心汤刚表示，它以宽带传输网络和IP终端为载体，是融合了语音和数据的新型电信服务平台。目前国内出现的宽带电话完全抛弃了传统双缆线，借助VoIP技术，绕开了驻地网。提供宽带电话业务的电信运营商只要搭建一个融合语音、数据和视频的业务平台，用户就可以利用相关终端与任何电话终端通话。由于所需的交换设备数量比传统电话少，其运营成本大幅降低，从而形成了天然的资费优势。
事实上，Avaya们的好日子不仅是因为它可以让使用者绕过难以搞定的电信运营商，同时也得益于中国宽带电话的“难产”。事实上尽管监管部门还没有正式判定宽带电话的“释放日期”，铁通和网通却仍有宽带电话业务正在扩张中。
铁通、网通潜行
铁通和网通推出的“宽带电话”是基于下一代宽带网络(NGN)展开的电话业务，可以实现非常多的功能，但目前暂时只能提供基本语音业务和部分增值业务。通过宽带，消费者能以IP电话的价格直接拨打国内长途和国际长途，且无须支付相应的市话费；同时还可以享受超低价格的网内电话服务以及其它多种独有功能。
据发展“易通客”网络电话分销商的员工介绍，该公司是铁通与深圳市一窝蜂科技发展有限责任公司共同推出的“EP网络电话”的华北区总代理，是gTalk的中国区总代理，现在正在发展分销代理商。
一位经销商透露，铁通EP电话卡的国内长途价格为每分钟0.2元，而且不加收市话费。代理铁通EP网络电话卡每次进货量大于5000元人民币账号面值时，经销商可以享受75%的折扣，另外还有返点奖励政策：每月累计达到10000元的经销商可以得到返2%，即73%的折扣；每月累计达到50000元则返点4%，即71%的折扣率；而每月累计达到10万元的时候，则返点6%，即69%的折扣率。如果是EP包年卡，一次进货100个以上账号，那么可以拿到六五折。目前，大部分代理商都是在做网络电话卡的国外业务，特别是北京，已有五六家自己有网站的公司在做国外的宽带电话卡生意。
在这位经销商看来，代理铁通Grid-talk网络电话卡价格及返点政策更为优惠：每月累计进货量达到2000美元时(1美金账号面值按6元)，返点率为2%，实际成本价格为58.4元；每月累计达到5000美元时，返点率为4%，实际成本价格56.8元；每月累计达到1万时，返点率为6%，实际成本价格为55.2元。
这些都需要网络电话来使用。据悉，这样的一台网络电话机的价格在700元左右，而网通的宽带电话机价格则是每台488元。根据记者调查，泰龙通信股份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是网通宽带电话在上海的两家总代理之一，这家公司从今年4月份起开始代理网通宽带电话，到现在已经有几百个客户，光二级代理就发展了十几家。
他们代理的网通宽带电话申请程序十分简单，个人用户只需身份证原件及复印件，企业用户则只需营业执照复印件(加盖公章)，其通话费已经远比媒体描述的每分钟0.1元至0.3元更便宜：上海本地互通为每3分钟0.2元，用这个上海号码的宽带电话机拨打国内任何地方的长途都是每分钟0.3元。而代理商并不以卖宽带电话卡得反点为目标，他们挣的是电话费的提成。
战略性“雪藏”
这就是说，前一阵传得沸沸扬扬的“宽带电话胎死腹中”并没令宽带电话的拥护者退缩。
一位仍在销售铁通宽带电话卡的接线小姐称，被叫停的仅仅是“万人迷网络电话”卡，而现在“万人迷网络电话”的业务已经被铁通公司收购了。但是，中国铁通综合宣传部主任郭小昭坚决否认了中国铁通集团公司正在从事这项业务。
“不可能！铁通集团公司从来就没有做宽带电话业务，如果有也是某个别地方公司做的。”郭表示，“但是信息产业部态度比较暧昧，既没有说让做也没有说不让做。”
事实正是如此，对于长久不发放宽带电话的牌照，信息产业部暧昧的态度已经给了人们太多的猜测：一种普遍的解释是“为了避免恶性价格战”，还有一种说法是监管部门尚未决定将宽带电话这项利润颇丰的蛋糕给谁“吃”，甚至，还没法决定这项业务属于基础电信业务还是增值电信业务。
如果是基础电信业务，就只能由六大运营商来做，如果是增值业务，则可以由千千万万个服务提供商来做——而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管理难”问题正是信产部所担心的。
“那市场不就乱了吗？”汤刚说，“前一段就是因为怕乱才叫停的。”
按照消息人士的说法，在宽带牌照被定为基础电信业务的前提下，有关牌照的发放方案现在存在两个版本：一是由于目前六大运营商都持有IP电话的牌照，所以宽带电话也将“人”手一张；第二种说法是，最有可能得到宽带业务牌照的是中国网通和中国铁通。
“信产部尚未决定将这块业务交给谁去做，因为这块业务的利润很大，信产部是想借此平衡运营商之间的力量对比。”一位上海移动的工作人员对记者表示，信产部将根据“扶助弱小”原则在六大运营商之中择“偶”——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已经在移动通讯领域呼风唤雨，而中国电信又曾是绝对的“老大”，因此当下最有可能因“我见犹怜”得到牌照的就是中国网通和中国铁通。
这与目前市场上推行的这两种宽带电话业务联系起来，似乎颇具说服力。
但信息产业部电信研究院信息中心汤刚告诉记者，宽带电话目前尚不成熟，例如信产部委托电信研究院的关于“宽带电话信号行业标准”的课题正在进行中——例如，以前的通话业务是按照时间收费，但现在宽带电话应该是按字节收费——计费困难、网间结算、付费标准和通话质量、断电停机等都是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另外，信产部对电信运营商的牌照发放还需要会同物价局、工商局、国务院信息化领导小组、国资委以及发改委。”汤刚说。
这意味着，牌照的发放仍陷于僵局之中。
运营商们的四面楚歌
就在信产部前瞻后顾舍不得发放牌照的时候，宽带电话的市场已经为多方所窥伺。
此次前来为TOM在线助阵的Skype的创始人尼古拉斯·曾斯特姆曾在欧洲电信运营公司Tele2任职，他认为：“传统电信运营商的固有模式在互联网的飞速发展中显得愈加滞后，这种牢牢掌握在传统电信运营商手中，凭借对传统铜芯双绞线的绝对掌控建立起来的垄断，应该通过一种全新的通话方式才能挑战。”在他看来，即时通讯软件正试图拥有打败电信运营商的力量。
除了Skype们之外，类似Avaya这样的许多公司现在正大张旗鼓地推销其网络电话，新的“融合通信”概念正快速侵蚀企业通信市场——在宽带电话登堂入室之前，多数大企业已经选择了这样的服务， 毕竟，与中国的电信运营商打交道可不是件令人兴奋的事。同时，有线电视、网通、长宽等宽带接入公司——只要能提供宽带接入的，都能分食这块市场。
最初，这无疑令电信运营商深感恐惧，但他们逐渐发现这样的新型产品也能带来利润——尽管利润更少了些。
“我们已经公布了与国外五家电信运营商达成了合作协议——例如level 3通讯公司、teleglobe 加拿大环球电讯公司等，还有一些电信运营商正在接洽中。”尼古拉斯·曾斯特姆表示，“Skype在国外的运营模式就是用户使用Skype通过宽带与固话、移动电话通话，由主叫方付费，Skype再与电信运营商分成。而电信运营商也将不再抵制这项新的业务，因为这推动了宽带销售，他们可以从更多的宽带用户上开拓新的利润增长点。”
对于合作模式，TOM在线总裁王雷雷认为中外肯定有所区别——“在中国的合作将更注重价值链的整合，从运营商到手机厂商、内容服务整合商以及内容服务提供商。”
据悉，尼古拉斯·曾斯特姆正着手打造移动电话版的Skype软件，该公司正在测试以手机版Skype软件搭配使用内置第三代(3G)无线宽带设备的欧洲移动电话网络，因为3G网络的数据下载速度将可媲美ADSL宽带。
“上周，我们已经和西门子推出了一种连接固话网的无绳电话，用户不用在电脑前就可以与Skype直接通话。”尼古拉斯·曾斯特姆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话筒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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