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最大的痛苦就是内心的痛苦，思想的痛苦。程序员的本能就是创新，为着产品与技术
上的突破，程序员能够一如既往执着的生存下去，这种进取与敬业的精神是极强烈也是极脆
弱的。
九五年以前，世人觉得程序员是一个很罕见的职业，2000年以前，觉得程序员是一个很了
不起的职业，2000年以后，觉得程序员是一个无可奈何的职业，作为软件行业的基层支撑，
程序员生活的种种辛酸也正反映着整个软件业的辛酸，时至如今的2004年，我们再度喊出
了“关心程序员”的口号。
1.反思：
我们国家软件业从八十年代起步，到九十年代中期，行业才算基本形成。那时在全球IT业的
强势带动下，国内的软件业形成了一批有核心竞争力的骨干企业，整个行业取得了长足的发
展，当时正是一名名盖茨和裘伯君的人，象一个个身怀绝技的剑客，在业内残酷的竞争中披
荆斩棘，创出一番天地的时候，人们认为程序员是一分既潇洒又富有前途的工作。于是开始
倡导知识经济，认为：知识分子已经从过去的二流角色摇身一变被推倒社会舞台的中心，谁
有知识谁就能创造财富，二十一世纪是知识分子的时代。于是又有了诸如"知本家"这一说法
倡导大家把知识当成资本，然后去创业发家，于是，人心乱了。
许多当时的程序员正是在这样一种自由主义激情的鼓舞下，没有多想就开始了自己程序员的
生涯，九八年的时候连一个大学生兼职程序员都可以每个月挣三千，九九年一个程序员在一
篇描写自己程序生涯的文章中告诉大家"程序员没有什么神秘的" "程序员并不是高不可攀的".
程序员那时是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业，而社会总是再不断的反思与自我重塑中发展的，人也一样，
如果说九十年代IT业发展带来对知识分子总体认识上的大转变算是第一次反思的话，那么两千
年泡沫经济带来的就是第二次反思。
浮躁情绪总是喜欢标新立异的观点，程序员的创造性，换来了企业利润的飞速增长，而同时
由于技术人员大量涌现导致贬值，一些企业老板看着一笔笔到帐的投资，忘乎所以了，一家当
时知名企业的老总得意的说出了一句话：“程序员就象狗，你只要给他一点骨头他就会为你拼
命的生产”尽管他把人性看得过分简单，但是当时这种论调却一夜间变成了主流了抄作观点
程序员的自我认识和社会认识伴随着2000年泡沫经济的崩溃而崩溃，人们开始反思行业，认
为IT行业普遍太年轻，太缺乏科学的管理理念，于是开始学习印度，抄起软件工程来，认为
一个系统就应该在一开头的时候一次性设计好，然后就像流水线一样的生产出来，于是一夜
间程序员从个人英雄主义一下子变成了所谓的高级蓝领，舆论又开始高呼，说我们国家需要
的是大量的软件蓝领，所谓的程序员CODER论，程序员妓女论就从2001年那个时候开始延续
到今天。
两次反思的存在具有各自合理性，然而我们却非常善于在许多事情上面走极端，就像当初
九七年就业紧张的时候为了缓解就业压力，我们说“要鼓励大学生创业”，各个高校还设立了
企业孵化器，很多地方为软件新兴企业提供廉价的场地，如软件园等，由于大学生创业每每
没有什么经验性可言，绝大部分的创业者都以失败告终，于是我们觉得这样不对，就说“
大学毕业不能盲目创业”。几年前是提倡扩招，但今年50%的本科就业率的现实出现后大家
开始反思，又说“不能盲目扩招”，又如现在红火的游戏业，四年前可是四面楚歌，那时游
戏是“精神鸦片”，“电子海洛因”，等到开始盈利了，我们的舆论又将洪水猛兽游戏改头换
面了，说游戏是“人的本性”。学生从不能玩游戏，到现在要在家长老师引导下健康游戏。
所以在事情经过以后一段时间的今天我们能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上来审视当初的那些不合理
性，软件业两次极端的反思带来的是迷茫，是程序员自身价值观念的迷茫，是自由主义思想
在我们国家遭到破灭的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新一代的价值体系没有形成，老一代的价值观念
却早早收场。面对无休止的加班，公司的压榨，管理阶层的不理解，想着自己这些年所投入
的时间与精力，看着自己微薄的一点收入，还要听着一些人成天不符实际的一些需求计划程
序员于是开始思考：我这几年，到底为了什么。
哀莫大于心死，失去追求的一些人，那时什么理论什么价值对他们都成了一纸空文，此时出
现了大量的分流现象，一些人彻底摒弃心中的迷漫，彻头彻尾打破几年以来一直追求的事业
开始转行干其他。这期间同样出现了许多极端的言论，一位刚满三十的老程序员在做了几
年部门经理的时候说：“现在才知道什么是人过三十，玩钱，玩人，玩法；归根结底一句话，
如果不懂游戏规则就等着被玩吧”。令人不敢相信这出自一名老程序之口，业内许多人认为
“程序员是一个很苦并且没有前途的职业”“称年轻转行吧”，甚至有许多程序员都自卑自怜，
认为工作没有激情，事业没信心。
错误的制度逼迫所有人只有通过晋升来提高待遇与地位，错误的舆论完全忽略了程序员的个
体创造性，抹煞了程序员的一切美德。这样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做法，是完全不能把软件业
从冬天中拯救出来的，于是又有人开始反思，考察美国，觉得我们现在，“缺乏具有十年以
上编程经验”的老程序员。
如今2004年我们国家的软件业产值是美国的1/40，日本的1/20，印度的1/18，这一切都
是值得我们再次重头审视。就社会来说，程序员缺乏的是理解与认同；就企业来说，程
序员缺乏的是一种有利自身发展的制度与道德规范；就自身来说，程序员缺乏的是的是对
自身的认识。历史总是在不断的反思与自我重塑中前进的，经验又一次告诉我们极端的认
识是不会有利于事物的发展，不管是“知本家”论，还是“软件蓝领”论，都是过时的言论。
只有抛开各个阶段的所有舆论，站在纯粹理性的观点上对二十年来软件业经历的各个阶段
的制度和道德规范进行重新审视，才能找出我们所谓的真理，对今后的工作有所启发。
（第一篇“反思”到此结束，其余篇目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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