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生存 赔血本，赚吆喝
李学凌
已经是星期二的夜里了，阿凌早就吧网络生存的事忘到脑后。北京的初秋，竟然热得吓人，轰轰烈烈的网络生存已经偃旗息鼓，热度正常了，远没有北京的天气有这么持久的耐心。快21点的时候，阿凌的电话忽然响起：“我是8848的，来给你送面包来了。”我一看电话号码，对方用的是手机，阿凌忍不住笑了“14元的面包真的送来了？”对方也善意的笑了。的确，这是值得记住的一幕，来往40公里，8848网站终于把我上个星期六订的4个面包送过来了。电子商务，这就是电子商务在中国的一次生动体验。
门铃响了，站在我面前的小伙子跟我差不多高，带着摩托车头盔看不清脸，只是比我瘦很多。即便如此，他拎着的那四个面包也显得太轻太小。我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晚上9点，本来应该是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享受自由时光的时间，而我却迫使这位小伙子骑车40多公里，来给我送几个面包。我住在三环以内，按北京的规定，一般的摩托车是不允许驶入三环的，他对我说，他是下午才出门，我不清楚他是不是要等到晚8点以后才能送货给我。不论如何，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快乐，这种完善的上门服务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快乐，反倒让我惴惴不安，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作错了事的孩子。
与面包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张正式发票，真是难以想像，我仔细看了发票的财务章，上面写着：北京珠穆朗玛电子商务网络服务有限公司财务专用章。很奇怪的是，在商品名称一栏里并没有写“面包”而是清清楚楚地写着：软件！我想，可能是8848网站并没有食品销售的权利，只好用“软件”来代替。
我遇到了糟糕的事：我并没有零钱。所以，我们两个不得不到楼下的食品商亭去换零钱。小商亭的服务也不错，很方便地就换到了零钱。阿凌一直在想，小商亭的主人如果知道我们是为什么来换零钱的话，会不会会气昏过去呢？
我和小伙子又攀谈了一阵，才知道，今天是8848第一天开始送食品给订户，除了阿凌，还有一个人订了一箱方便面，前两天炒得很凶的网络生存者到8848买食品，完全是准备好的，如果没有准备，像阿凌这样老老实实订食品的话，拿到食品应是4天以后的事了，根本就不会出现两个小时就吃上饭的假象。8848的食品没有独立的进货渠道，全是从超市现买的。小伙子告诉我，因为他们没有准备冰箱，还有好多面包都放在空调底下“吹着呢”。粗略的算了一下，每送一份面包，加上的打折（买二送一）和人力耗费，8848要亏损20元左右，面包送上门，居然比超市还便宜。如果北京有1万个人都订一份5元钱的面包的话，8848恐怕就发不出工资了。“应该算是广告费吧”小伙子临走还不忘了给我一个解释。
如果有人说，世界上有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么可以告诉他，现在的中国电子商务就是真正免费的午餐，从网上订购一批食品，然后再卖给超市，没准还有赢利呢。是谁如此慷慨大方，在为我们的午餐付钱呢？
网络公司几乎没有不亏钱的，名气越大，亏损越严重。赚钱的路子无非两条，上市或者风险投资（有人戏称为“疯投”用来对照快乐的“疯花”）。记者里有句顺口溜，能挣钱的没声，挣不到钱的上市。China.com上市的成功，使得那些亏损不太严重的公司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开始加大预算，扩大亏损，力求名扬海外，到美国上市去赚回多年的亏损，相信，只要贴上网络的标签，就一定能够挣到钱。就连国内的股市也看到了这样的好机会，不管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股票，只要能和网络沾点边儿的，都统统叫“网络股”，遇邪般的人气大涨。联想在香港上市都是以制造业上市，没有进入高科技股，一些个国内的网络铺设工程企业居然打起“网络股”的大旗，真真怪事。即使是网络股，最近在美国也跌得利害，试想美国的网络消费市场就那么大，不可能没有饱和的时候，美国网络概念股已经赔的一塌糊涂，股民的疯狂还能持续多久。
今年5月英国的赫特福德希尔（Hertfordshire）大学和微软网络公司（MSN）的英国分公司玩了一把“网络生存100小时”的游戏，反响剧烈。“英国人玩得，我就玩不得？”国内网络界的策划大师们渴望媒体轰动的“炒点”，两眼早已冒出血红的光。前一阶段，《学习的革命》暴炒得轰轰烈烈，过后居然没有人问一声，科利华到底卖了多少册书，到底该变了多少“孩子的一生”？没有人叫板，鼓吹的媒体，谩骂的媒体都一并在人们心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关心到底是谁笑到了最后。“时间的流逝，将一切的创伤都抚平了”，平得像从来没有过一样。网络生存还有可能一炒再炒，真正平息下来的，是渐渐成熟的老百姓的心。
网络生存，的确使梦想家一夜美梦成真，可归根到底，它还是一个搜索网站。当初，也有网站，比梦想家还会炒作，从“第一”、风险投资到梦想的“中国首富”，可以说炒的一浪又一浪。就好像当年的“矿泉壶”一样，媒体过后，该怎么经营还有怎么经营，媒体救不了企业的命，充其量在企业倒闭的时候再炒一把。国内并不缺搜索网站，但的确还没有见到哪个网站从精度和广度上超过YAHOO。不信搜一个“考分”试试。有些网站打出大幅广告说：搜索引擎升级啦！谁都知道，这是一种漏怯的声明，只有留不主用户的网站，才会出此下策。
网络生存已经过去了，过分纠缠一些细节已经没有意义了，关键就看，那些网站能够真正顽强地活下来，但愿这些网站自己能够度过“生存关”，不要多年以后，出名的只有“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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